,遂往小厨房去了。 思道见轶青进来,从面盆里腾出沾满面粉的一只手,另一手放下水盆,笑呵呵地作揖,道:“温公子,未到新春如意,却是除夕吉祥!” 轶青忙还礼,道:“萧公公,那院里的年货,可是您置办的?” 思道摆手笑道:“嗳,一点儿心意,公子莫放在心上。” 轶青忙道:“劳公公为我等置办年货,怎生过意的去?” 思道又摆手笑道:“一点薄礼,公子莫放在心上。老朽想公子与诸位锦官初来乍到,不知何处置备南朝的年货,就自作主张了,权当请诸位锦官一乐。不合南朝习俗礼节之处,还望担待。” 轶青忙深深作揖道:“公公忒的客气。劳公公破费,实在过意不去。” 思道笑道:“公子若实在过意不去,今儿又没旁的事,便帮老朽包这馎饦和馄饨吧。余的厨子备羊腔去了,老朽还要去趟玉熙宫……只怕晚上的菜要备不及。” 轶青心中甚是动容,忙应了。 有轶青在旁倒水,思道可用双手和面,快了不少。不一会儿面光、盆光、手光,轶青暗叹这位萧内官真是高手,和面的技巧与她父亲有的一较高下。萧内官洗了手,道:“劳烦温公子把面切成大小划一的几个剂子用布盖好,老朽往玉熙宫一趟,一会儿便回。” 轶青忙拉住,道:“萧公公,你先看我切了再走。” 思道又道:“那不若公子先把rou剁成馅?” 轶青嗫嚅道:“这个我也不会……” 原来是个只会擀皮儿的。思道笑道:“无妨,那公子先把菜洗了吧。” 轶青红着脸去摆弄一旁的白菜。 思道到玉熙宫时,见少主子正在内殿奏案前奋笔疾书。一旁大床上无人,殿内也没有内侍伺候,午饭的钟点,奏案上只摆了一盏酥酪奶茶,旁边是两摞奏疏和一本已经翻得破旧的《贞观政要》。借着案上的残烛,思道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少主子,怎样看都觉得比一个月前他离开玉熙宫时要瘦了。他依依不舍地垂下目光,刚要跪,案前人已率先道:“免了。你怎么回来了?” 思道又瞧了一眼他的少主子。案前人并没有停笔,也没有看他,语气很公事公办,似乎完全忘却了除夕这天是个什么日子。 思道垂下眼,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个浑身是血,蜷缩在地的幼小身影。二十年前,就在除夕这日,在那个稚童的父亲和母亲该为他庆贺生辰的这天——当其他皇子都兴高采烈地穿着新衣,与他们的父皇母妃一同赏看烟花鞭炮时,那个男孩儿独自一人蜷缩在黑暗的寝殿里,蜷缩在血泊之中,身上的旧衫被鲜血浸透。他抱起他的一刻,孩子睁开眼,仿佛望见了救赎和依靠一般,轻轻唤了一声,“萧阿公……”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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