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寄印传奇(我和我的母亲)》

【寄印传奇】18(10/11)

大家告诉我邴婕转校了。

    他们惊讶地说:你竟然不知道?我当然不知道。

    我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学校附近的八路公交站台。

    我蹬着破车到邮局取最新一期的《通俗歌曲》。

    远远地,她就朝我微笑,洁白得不像话。

    我慢悠悠地骑了过去,就像慢悠悠地驶过了苍白而粗鄙的青春期。

    我目不斜视,以至于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。

    陆永平再没到过家里来,至少在父亲出狱之前。

    倒是张凤棠来过一次。

    记得当时大豆还晾在走廊下,每次我经过时它们都要噼啪作响。

    张凤棠给爷爷奶奶提了两兜鸡蛋,说是农忙要注意身体,然后就拐到我们院里来。

    我正呆在厨房吃饭,客厅的说话声却听得真真切切。

    张凤棠在为上次的事道歉。

    她说自己大的没有大的样,真是不会做人。

    我亲姨前脚刚走,奶奶就跑了过来。

    犹豫半晌,她压低声音说:凤兰啊,你该不会真对不住和平了吧?期中考试后的那个下午,神使鬼差地,我跑到村祠堂打球。

    正飞扬跋扈,勐然瞥见母亲打养猪场方向而来,我突然就一个激灵。

    顾不得球场上的吆喝声,我立马钻到了人群里。

    然而条条大路通罗马,方向又能说明什幺呢?后来养猪场我也去过一次,这个巨大的扁平建筑不知何时已空空荡荡。

    只有那些锈迹斑斑的防盗门窗提醒我,这里曾经存放过某样东西。

    而那辆烂嘉陵又是何时不见的呢?我死活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陆永平好像再没骑过它。

    在以后的岁月里,偶尔我眼前也会浮现出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。

    还有那些雨夜,它醉汉般卧倒在梧桐下的泥泞里,被雨滴敲打得叮叮作响,恍若地底的知了猴又要倾巢而出了。

    记得拆线的第二天,母亲给我洗头。

    她抱怨我的头发真是臭不可闻,洗发水打了一次又一次却老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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