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关掉视频,摘下了耳机。
画面里的两人宛若幼时翻过的一页连环画,消失不见。
「你啥时候回来了,都不知道」书房门反锁着,虽然我很少这么干。
「早回来了,都尿了一泡了」父亲打了个酒嗝,靠着门蹭了蹭。
这么说着,他又拧了拧门把手。
「没喝多吧,快洗洗睡吧」我当然没有给他老开门的打算。
以前或许会,但今天不行。
至于为什么,我也说不好。
但父亲似乎也没有要走的觉悟。
我觉得隔着门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。
「多啥多,妈个屄,你爹啥时候喝多过!」「噢」我琢磨着说句恭维的话,偏又说不出来。
左手敲着桌子,右手滑动鼠标随意往下拖了拖。
应该是浏览过半的第四个文件夹,如前所述,文件真他妈多。
隔三岔五,我点开一个瞄一眼。
这老姨还真是个收集狂。
「我妈早睡了,你也快洗洗睡吧」「是吧,」父亲依旧蹭着门,「我也睡去……」然而,不等父亲把话说完,我便在图片浏览器上看到了母亲。
陈建军给她颁奖,背景是贴着「曲艺大联欢」的大红横幅。
母亲一身白色西装裙,在平海卢氏订做的,我记忆犹新,那时瞧着新奇,我还老觉得咋跟电视里的军旅歌唱家穿得那么像。
陈建军一身中山装,不得不承认,笔挺,儒雅。
奖杯是玻璃的,在书房摆过一段时间,后来放进了剧团办公室的橱窗里。
灯光下母亲的笑容同奖杯一般纯净,又如横幅那样热情。
那是辞职一个多月的母亲,壮志凌云。
这照片我隐约见过,又似乎没有,反正对陈建军我是毫无印象。
继续往下拖,后台,花篮,「预祝凤舞剧团首次商演取得圆满成功」,五六个人的合影,最中间的无疑是陈建军,母亲站在一个老头旁,右手边是小郑。
这是01年十月一日的事,上了当天的平海新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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