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雨濛濛。
一辆奢贵马车在朱雀大街上疾驰。
落了地,大夫匆匆从“镇国将军府”牌匾下走进,门房并几个仆妇满头大汗,忙接过他的药箱,七嘴八舌地嘱咐:
“这位可是我们将军府唯一的嫡姑娘,大夫您可千万要尽力啊!”
“姑娘不慎落水,发现的时候气都快没了,现在哥几个都不在府中,只有您挨得最近,姑娘这一条命可就悬在您手上了!”
整个京都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嫡小姐是如何受宠爱的,想到那几位偏心眼又护短,偏偏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的哥哥,大夫着实冷汗涔涔。
……
纱帐下伸出一只白腻皓腕,往上,每一寸肌肤都欺霜赛雪。
男人站在床边,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解着里衣,他身材高大,冷峻的脸庞遣散了些房间中的暧昧,浑身散发着冷淡禁欲的气息。
白羡鱼躺在床上,忽然感觉说不出的疲惫。
昨日她看见谢行蕴抚摸他的爱马,那眼神虽说不上多温柔,可也是她曾经想从他眼中看到的。
追逐他三年,嫁给他七年,十年光阴,谢行蕴从不曾对她温柔过,就连床笫之事亦是冷静之极,仿佛例行公务一般。
她原是将门嫡女,四位兄长宠她如命,可这不过须臾数年,竟是死的死,贬的贬。
被白羡鱼这样的眼神凝望着,谢行蕴的眸中依旧冷漠,他半跪上榻,嗓音还带着些欲求的沙哑,“想什么?”
白羡鱼阖上眼,语调有些颤抖,“我听说长公主准备给你纳妾?”
谢行蕴目光转深,眉宇间积攒的些许冷意,瞬间令得整间屋子的温度都骤降至冰点。
“谁和你说的?”
白羡鱼惨然一笑,这个回答已经算是默认了。
她嫁给谢行蕴七年无所出,早就令得那位跋扈的长公主不满,原先还有她的几位哥哥令她忌惮几分,可现在她孑然一身,又拿什么阻止他纳妾。
“你预备什么时候告诉我?”
谢行蕴眸光微闪,正要说些什么便被白羡鱼打断。
她的声音疲惫,“罢了,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。”
她这一辈子所求,不过是谢行蕴的,一生一世一双人,现如今得不到他的心,竟是连人也守不住了。
有什么意义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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