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白洁传》

(五)(11/18)

未见过有人将挨斗者打的特别惨的,但游街打死人却经常出现,因为它基本上没什幺秩序。

    为了尽量地不显露自己,我还努力地将身子弯下去,将头低下去,一方面为的是让人认为我认罪态度好,更主要的是减少人们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哎!你看,鲁小北,你瞧他捆成这个样,多难受呀!谁让他出身不好呢。

    几个同班的女同学也在拥挤的人群中指点着我议论着,我又羞又怕,在经过她们身边时,头几乎要埋到裤裆中去。

    算了,我们走吧,让他看到我们在看他游街多不好意思呀。

    一个女同学压低了声音说着,但仍然还是让我听到了,因为她们距我太近了。

    一个别的村的比我小半个头的坏蛋挤到我身边,将用力弯低着头的我揪起来,用一只手托举起我的下巴,别一只手则从后面狠劲地拉扯我的绑绳,使本来撅着的我不得不仰面朝天,面对周围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男男女女。

    疼不疼?这家伙一边勒着我的绑绳,一边坏笑着问我。

    哎哟……疼……呵呵!要的就是叫你疼。

    叫声爸爸,我给你松一扣。

    当着这幺多同学乡邻,我不从。

    他便更加用力地拉扯我背后的绑绳,将我的胳膊扭得很疼,哎哟!噢……疼……哎哟!叫不叫?我不得不叫了,爸爸。

    不行,再叫大点声。

    又有几个认识的女同学围过来,我不出声了,那家伙也不再逼我,脸上弄了一下怪相,走开了。

    但很快的,又有几个、十几个坏小子过来……人们的斗争热情似乎要将这北方的冬季变成赤道般的炎热。

    批斗会上或游街时,最刺激人们眼球的,就是破鞋。

    这天的大会,妈妈以外,还有另外两个女人也和妈妈一样,是作为破鞋而被游斗的,于是她们三个的周围,便集中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革命群众,成为热点中的热点。

    鹿一兰肯定是躲不过这样的场合的,她和妈妈每次都是这样的娱乐节目的主角,只是今天的批斗与游街,她享受到了其他四类分子不曾享受到的待遇,她是坐在手推车上,被自己的男人推着游街的,只不过呢,和她同坐在一辆手推车的,却还有自己的公公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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