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走之前,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见你一面,可她连这个愿望都没能实现。
阮梅的鼻音里就有点哽咽,说着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:她只是拉着我的手,说,孩子,你命苦呀,娘对不起你。
将军感到眼睛潮湿起来,他强忍着,咳嗽了一声,心里在为这个女人的命运感到悲哀。
爸爸……阮梅说到这里掀起门帘:你进来一下。
她从铺着席子底下的一个破棉絮里抽出一个小包,递给他。
这是妈妈让我交给你的。
将军颤抖着打开那包了几层的厚厚棉布,一叠手工绗的鞋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,他疑惑地抬头看了女儿阮梅一眼。
娘说,那是她为你绗的,每年一双,只是希望以后见到你,能亲手送给你。
阮梅哽咽起来。
她不知道怎样向面前的父亲表达母亲对她的一片神情,要知道农村里的孩子从来就是不善于表达感情。
哎……真难为她了。
虽然只是一面之交,在将军多年的戎马生涯中,也不曾再次想起那一夜之欢,但看到她对自己如此深情,也不觉为之动容。
拿着女人灌注了一生的感情和眷恋,将军的手有点颤抖了。
你男人呢?他知道这个家必定有一个撑起来的男人,想起那个和自己有了一夜欢爱的黎婧婧,面对着自己的女儿,他多少有点内疚。
阮梅听了这话,脸色不知为什幺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,嘴嗫嚅了几下,没有说出来,忽然扭过头,抽噎起来。
连一向从容镇定的将军都有点慌手慌脚起来。
看着自己的女儿,不自觉地走上一步。
爸……阮梅轻轻地偎在他肩头,捂住脸哭了。
将军一下子预感到这个未见过面的女婿肯定不在了,他的虎目再也坚强不下去,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。
屋子里静得只有女儿隐隐的悲泣声和两颗心脏剧烈的跳动声。
时间仿佛停止在那个年代,那个抗美斗苏击印打越、艰难前行、奋力崛起的裂变时空。
过了好久,阮梅才止住了哭泣,对着父亲不好意思地心酸地笑了一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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