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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看他的信,他的字迹勉强跟君远算得上不相上下,如今却大有进益。
由此可见最好的老师不是循循善诱的夫子,而是布满险境的生活。
君远如今仗着长辈疼爱可以肆意妄为不学无术,待得日后君鸿白不能再为他撑腰之时,这张桀骜不驯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?
沈青鸾神情莫辨地垂下眼帘,并未多言,而是将君远冷在一旁,翻着君鸿冀的作业。
不主动引诱君远走上歧途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,还要她继续给君远当老妈子?
她怕君家祖坟上的青烟不够烧的。
偏偏君远不知死活地凑上来,扒着沈青鸾的胳膊:“我姨母明日就要嫁进来了,我明日不去书院念书。”
沈青鸾将手臂抽出来,面无表情睨他一眼,“你姨母是纳作妾室,用不上嫁这个字。”
君远歪头思索了一会,“那我可以不去书院吗,我去接姨母,以后我也只要姨母陪我念书。”
他语气满是天真纯稚,仿佛杜绵绵入府仅仅只是府中多了一个玩伴而已。
沈青鸾终于忍不住放下纸张,侧头去看君远。
她想起前世她得了时疫,君远见了她的模样,便怕得不敢靠近。
他的确是稚子心肠,一言一行皆由心,可就是这样地天真纯粹地伤害你的时候,才格外令你难受。
“远哥儿,”开口的居然是君鸿冀。
他左手握拳捏在身后,郑重地看着君远,“杜二姑娘入府做妾,日后就不是你姨母了。
她只是大哥身边一个普通的女人,你和倩姐儿都该与她远着些。别说是刻意从书院请假去看她,就算日后在府上遇到,你也该速速避开,刻意避嫌才是。”
他和君远身量差不多,甚至比健壮的君远还要纤细些许。
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训话时,宛如一颗茁壮成长的松柏,让人恍惚间看见他生机勃勃地直耸云霄的模样。
沈青鸾神色缓和了下来。
果然,不是她教得不好,而是君鸿白的种不好。
“呸,什么妾不妾的,我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!”
君远却怒了,将手中的书袋一摔,“姨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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