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,若是沈青鸾为着一句话就这么直接怒斥严惩他,难免显得小题大做有失身份,也会让镇远侯府的人觉得她为人严苛。
可她这般状似闲谈地敲打,又点出君远要在沈氏念书这一事实,越发让人觉得沈氏如庞然大物不可亵渎,更显出她高高在上的威仪。
长栋手脚不住地发软,眼看里头似乎没了声音,连忙带着哭腔哀求:
“夫人饶命,小人知错了,日后再也不敢了,求夫人饶了奴才。”
院子里一片静谧,只有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,求饶声凄惶绝望不绝于耳。
沈青鸾不为所动,坐在镜子前任珠珠给她挽着头发。
翠翠在妆奁里挑来拣去,半晌委委屈屈道:“夫人平日爱戴的就那么两根素银的簪子,奴婢实在可惜夫人的美貌。”
沈青鸾侧目往她手中抓着的头面看去,漫不经心道:“不必可惜,就戴这副罢。”
翠翠圆溜溜的眼睛里溢满不可思议,“夫人,您说真的?”
沈青鸾含笑点头。
她长相华美,浑身气质清越卓然,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时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。
可此前为了求君鸿白的一分情爱,她却偏要低垂了眉眼,收敛了浑身风华去模仿杜文娘娇娇怯怯的模样,硬生生拗出别扭的姿态。
为了那么个男人作践自己,她可真是蠢得令人发笑。
君鸿白身边一介小厮就敢对她这个夫人无礼,也是她自作自受。
沈青鸾一边任翠翠替她打扮,一边将妆奁里头两根素银簪子挑出来,“这两根簪子也别浪费,等杜绵绵敬茶时赏给她吧,主母赏赐,料她不会推辞。”
主仆几个又说笑了一会,才袅袅婷婷地起身。
出了屋子,长栋磕头告饶声音越发凄惨。
沈青鸾只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路过,连多看一眼都不曾,翩然离去。
正院里,杜绵绵和刘月娘早已等候在侧。
刘月娘因着早就被沈青鸾安置在侯府,也就和君呈松那出闹剧擦肩而过。
这会安安稳稳地坐在下座,见了沈青鸾入内,连忙起身给她行礼。
杜绵绵被她撂在原地,看起来格外不知轻重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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