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雾起,山谷里的气温低得要命。 自孔茶有记忆起,每日的气温忽高忽低没有规律,上一刻还是红光照耀,下一刻突然冰雹飞雪。前两晚她运气好,夜间的温度比白天还高,不至于冻死。今夜却是气温骤降,地面的泥土都冻得yingying的。 好在她上午捡了个背包,里面除了张薄毯还有电筒,一把没子弹的手枪,她拿出毯子紧紧裹住自己。 “灰风。” 坐在火堆边的张彭越手一扬,抛出两大块熟牛rou扔向空中,闻声窜出草丛的黑狼精准接住两块rou,按在爪下大口吞咬起来。 咕噜~咕噜~ 孔茶胃部泛酸,恶狼进食的画面格外刺激着她。 她忙扭过头,小小喝了一口瓶子里的水,不敢再看,疯狂咽着口水。 吃着面包与rou罐头的张彭越瞥她一眼,吃饱喝足之后,唤同样吃饱喝足的灰风进帐篷睡觉,嗖地拉上帐篷拉链。 漆黑夜色里,一团火光孤独跳跃。 少年吃过的铁皮罐头躺在草地上,被火光照着,孔茶咽了咽口水,心慌手颤地站起来,捡起那个罐头对着火光细看,罐壁沾着一些rou屑。 她用手指粘了送进嘴里,在草地上没找到面包碎屑,但是有些灰风吃剩的熟牛rou碎渣。 怔怔盯着地上的碎rou渣,孔茶胸口仿佛被勒住,呼吸很紧。 她伸出手指,指尖悬停在一小块碎rou上方,颤了颤,又要收回。 多年前的画面在此时插入脑海。 “哥哥,哥哥。” 泄漏的油体沉甸甸浇在头上,她被压在坍塌的飞机架下,外边枪火炸裂,穿军装的青年以膝抵地,伸出熟悉的大手扣住她的肩膀,缓慢小心地将她拖了出来。 “哥哥?” “嗯。” 青年的嗓音低到了极点,罕见地衰微,他垂着眸光,里面的情绪在孔茶眼里极为陌生。 孔茶注意到他身上的军装颜色转暗,一大块黑红黑红的,她摸上去,一手的血。 “你受伤了。”她说,忍不住哭腔。 “茶茶。”炮火连沸中,青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嗓音微哽:“对不起。” 记忆就在这里戛然而止,孔茶之后的人生天翻地覆。 她再也没去过学校,没有了自由。 陌生封闭的房间里,她双手双脚带着重镣,头上套着沉重冰冷的金属仪器,被带到一排陌生男女面前反复拷问。 “关于克拉玛斯组织,孔慕有没有对你提起过?” “仔细看看,你见过这些人吗?” “才十岁,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 “她好歹是孔慕唯一的亲人,总有用处。”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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