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寄印传奇(我和我的母亲)》

【寄印传奇】19-23(22/40)

    我一下就红了脸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阳光浓烈得如同从地面射向太阳,连院子里的虞美人都要滴出火来。

    二十二菜地就在鱼塘边,有个十来垄。

    除了几茬僵死的花椰菜,尽是些娇嫩的小绿苗。

    姥爷挥舞着阳光,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哪是茄子,哪是辣椒,哪是豆角。

    我只能点头如捣蒜——恕我眼拙,一时半会儿还真瞧不出它们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鱼塘倒是水波粼粼,在微风中送出缕缕耀眼金光,隐隐荡着丝鲜腥味。

    姥爷说他每天早起都要绕塘子溜一圈,再杵这儿练半个钟头香功。

    当然,单田芳得全程陪同。

    他老这习惯十几年来雷打不动,从我记事起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唯一的例外大概是1999年,香功大师转起了法轮。

    每个清晨和傍晚,他都要推着姥姥,到邻村老戏台和全天下弟子共修盖世神功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,李教主可容不下单老师。

    也不光姥爷,那年几乎所有人都在练功——苦恼的人们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捷径——连我们学校的老师都不能免俗。

    记得小舅妈就怂恿母亲没事也转转法轮,减肥、美容又养颜。

    母亲呸她说乐你的去吧。

    你妈啊,就是犟,脾气太硬。

    姥爷两手叉腰,扭了两圈后,突然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啊?我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姥爷唱了一辈子戏,还不知道跑剧团咋回事儿?国营就挤个死工资,民营——一般人跑不来,更别说一女的。

    你妈啊,认准一理儿,八匹马都拉不回来,这几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。

    我拨拉着脚下的红薯藤,没吭声。

    当年母亲辞职可以说是举家反对,最彻底的就是姥爷,但率先倒戈的还是他。

    那阵奶奶跟母亲生闷气,要死要活的,六月天裹着条厚棉被,几天都不下床。

    父亲是个温和反对派,两头说情,两头不讨喜。

    而平生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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