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俩孩儿吃得那叫一个香。
好啦,说说吧,啥肉啊这,打哪儿弄来的?狼肉!嘿,这狼油治烧伤咱知道,狼肉能不能吃——谁说的准?你姥姥当时就呕了起来。
我肚子里也涨得慌,一时半会儿连话也说不利索了。
你小舅啊,哇哇哭。
还是你妈争气,说好吃。
小郑逗她,问那还吃不。
你妈抹抹嘴,吃啊,为啥不吃。
这小妮子,啊,直接跟着小郑他们跑知青院儿里去喽。
吃狼肉的故事母亲老早就讲过。
彼时还住在二中老家属院——我对那里的唯一印象便是楼下长得望不到头的晾衣绳。
冬日里逮个大晴天,五颜六色的棉被此起彼伏、连绵不绝,老给人一种行军打仗的错觉。
而一到夏夜,必然隔三岔五地停电(直到九五年水电站正式运行,用电紧张的状况才得到缓解)。
毫无办法,大伙只能操上凳子、凉席,把团团燥热和苦闷一股脑挂到晾衣绳上去。
羞愧地说,打小我喜欢粘着母亲,只要玩累了,一身臭汗也要往她身上贴。
于是在母亲臂弯里,在把璀璨星空生生切开的晾衣绳下,我听了一个又一个故事。
吃狼肉是最经典的一个。
从母亲嘴里出来,一切都绘声绘色,以至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老把知青猎狼和武松打虎混为一谈。
有些东西注定永生难忘吧,比如母亲颚下不断跳跃着的青色脉络,比如通过身体淌进我耳朵里的共振——它使那个温婉的声音嗡嗡作响,使我不得不抬头死盯着那修长莹白的脖颈,俨然忘却周遭夜色中无孔不入的抱怨。
喂完了?姥爷猛然从我手里拽过凉帽,转身挥了挥手。
我这才发现父亲打养猪场方向走了过来。
阳光欢快地舞蹈,使这个身着白衬衫喂猪的人尽显一种中年人特有的疲态。
唠啥呢?父亲皱着眉,满脸堆笑。
连咳两声后,他才把烟屁股弹到了身侧的麦田里。
麦芒刚露个头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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